庶子功名路(科举) 第154节
??寻芳一听,也觉得神奇,笑着说道:“或许,它就等一个知音呢。” ??好好的一个地方,四周都没有梅花,偏偏长了一颗梅树。这书是谁植的?或者这花种又是从哪里来呢? ??二人聊着,绿萝便已经将那一两银子拿来了。 ??寻芳吩咐她将那银子交给那个老翁。老翁白得这么多钱,心里感激,吃完茶后,再三感谢了寻芳才带着钱欢欢喜喜离开了。 ??等那老人走后,寻芳趁着仆人在收拾东西的时间,带着元庆跟绿萝去了那老人说的小溪。 ??他穿的是用兽皮做好的雨靴,有一定的防水作用,鞋子踩在地里并不会湿透,一路过来倒也不冷。 ??虽说只是一层薄薄的血,但这路上并无人清扫,雪路难走,那老人原说是不用半刻钟就到了,寻芳他们却花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见到了那颗梅树。 ??那是一颗红梅书,在这百花凋零的时节,也就这梅树能够迎着寒风开放了。 ??红梅白雪,配着潺潺流动的溪水声,天地间一口一口冷气铺面而来,寻芳稍觉得有些震撼。 ??这花是肆意生长的,没有经过什么修剪。原本修剪过的花木才好看。 ??但因这里只有这么一颗梅树,所以怎么长都是独特的一份儿,特别吸人眼球。 ??见到这梅树,方知杨雪松说的话并不假。 ??寻芳这样想着,走到那梅树边折了小小一段梅枝,将花小心地包在了手帕里。 ??“走吧。”收好了梅花后,寻芳便打算回去继续启程。 ??天气实在太冷了,一直这样站在这里吹冷风,他怕自己的身子受不了。 ??再次启程之后,过不了几天就到达了丹城。 ??这时候年节刚过,一切都已走向正轨,寻芳今春也将十八岁了。 ??少年的骨骼已经完全长全,那身高更是蹭地往上长,寻芳觉得自己的体格应该还能再长,最后怎么说,也应该能到个一米八上下的身高。 ??在古代来说,他这已经算是很高了,但因为他生得骨肉匀称,长时间锻炼,肌肉长得也结实,看起来却不过分壮硕,整个人就诠释了什么是清秀俊逸。 ??他到家的时候,王氏因在家里主持事务,难得没有天天出来迎接寻芳。 ??门子都知道寻芳,所以寻芳一进来,都惊喜地去报告太太去了。 ??寻芳吩咐了周围一些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,便没有直接回自己院子,而是带着宝儿径直去了王氏的院子。 ??王氏只稍微提前些许知道寻芳跟宝儿回来了,惊喜地跟什么似的。 ??她从屋里迎出来,寻芳已经带着宝儿到院里了。 ??瞧见长高长得更加俊朗了的儿子,娇俏可爱的女儿,王氏的眼眶一下就红了。 ??“我的儿,芳哥儿、宝姐儿,你们可算回来了!呜呜呜呜。” ??王氏边哭着,边快步走到寻芳跟前,她手里捏着帕子,是不是用手捏一捏寻芳的健康,伸手抚一抚宝儿的脸颊。 ??那眼泪就歘歘不要钱似的落下来,用手帕擦都来不及擦。 ??寻芳没那么感性,见母亲哭泣,只是一味的安慰着,宝儿却跟着王氏一起落下泪来。 ??寻芳无法,只得陪着她们哭,等二人哭够了,才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事情。 ??寻芳他们收到信件的时候,叶老爷已经去了将近一个月了,之后路上又耽搁了三个月,寻芳他们到的时候,叶镐的丧礼都已经办完了,如今尸骨暂时存放在附近的寺庙,还等着拉回祖坟去埋葬。 ??铭旌之类的东西,已经让县里有名望的人家帮着写了。 ??“父亲怎么去得这样快?可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?”寻芳觉得这叶镐死得未免有些突然了。 ??王氏听了寻芳的疑惑,愣了一下,随即对周围的仆人说道:“你们都退下吧。” ??仆人听命退下,王氏才张口说明:“是到外头染了脏病,隔了一段时间发作了。接连他原本就有大病,之前不过维持着。如今病来如山倒,加上秋日天气转凉,整个人都不好了。 ??请了大夫来瞧,结果都说不行,熬了没有多少日子便去了。这事儿也算家丑,你们年纪不大,这事儿原本我不想说。但若是我瞒着你们,到时候惹得你们不甘细查下去也不好,不如直接些告诉了的好。” ??寻芳跟宝儿一听说是脏病,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。 ??别说古人重名声,凡是个人,谁不重名声?要是叫人知道,他们的爹是因为染上性1病死的,这脸真的是要丢尽了。 ??“这真是。”寻芳沉默了半天,仍旧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。 ??“你们这段时间过来辛苦了吧?先回去换件衣服,等用完了饭菜,再去祠堂你爹灵位那里看看。等晚上叶寻蕙回来,你们兄弟两个再商量一下,看看到时候谁送你们父亲回祖茔。我想你既然没赶上你爹的葬礼,这事儿原该你去的。” ??寻芳他们听了王氏的话,知道还有许多事儿等着他们应付,便快速退下了。 ??因早知道寻芳要回来,王氏早就已经叫下人收拾好院落,如今就只是将一些东西规整规整便好了。 ??寻芳一到屋里,先是换了衣服,然后简单洗漱一阵后,用过了午饭,才又带着宝儿到祠堂里去哭了父亲一阵。 ??寻芳哭不出眼泪,便在那里干嚎了一会儿。 ??这时候就有哭坟的传统,他虽然跟叶镐的感情并没有多深,但是哭还是要象征性哭一哭的。 ??否则人家会说他死了爹都不会哭,那得多不孝啊! ??等到下午哭完,叶寻蕙从外面回来。之前两次考试,他都未中举,如今仍旧是个秀才。 ??寻芳觉得叶寻蕙原本成绩也还算可以的,之所以没有考上举人,很可能是寻芳他们都不跟他在一处学习了,没有对比没有伤害。 ??叶寻蕙会缺少一种竞争的感觉,从而使他懈怠,学问一旦懈怠,不止容易停滞,更可能会退步。 ??子都曰过,学而不思则罔,思而不学则殆。 ??用晚饭前,寻芳跟叶寻蕙商量了一下关于送叶镐的尸体回祖茔的事情,寻芳也不想推卸自己的责任。 ??索性现在也是丁忧期间,整整两年多的时间,祖茔离这里并不远,来回不过一个来月的时间,他去便去了。 ??最后两兄弟商议下来,果然还是寻芳去送父亲回祖茔。 ??其实丹城就已经算是寻芳他们的老家了,但是祖茔就是家里埋葬祖宗的坟地又是另外的地方。 ??坟地是各房都有分配的,一般家庭情况好了,大家都不会住在祖茔。毕竟谁也不想住在一个满是坟墓的地方。 ??寻芳他们家就属于祖茔在一个地方,活人住所又在另一个地方的。古人讲究落叶归根,所以人死要送往祖茔去安葬。 ??跟叶寻蕙商量好之后,寻芳便回去让人准备着了。 ??“才回来又要走,就不能多留在家里几日吗?”绿萝有些担心地问寻芳。 ??寻芳回屋后,边走到案前,边笑道:“也不是马上就走,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准备么?父亲回祖茔安葬的事情总不能耽误的。” ??在案桌上翻了翻,并没有瞧见想找的东西,寻芳抬头朝绿萝看过去,问道:“我前儿折的那枝花你放哪儿了?” ??“就在桌上。”绿萝见寻芳找不到,过来帮着找了一番,很快便找着了,“这花都干了,你留着做什么?喜欢梅花,咱们家也种了。何苦摘这玩意儿回来。” ??“你不懂,这是要送人的。”寻芳说道。 ??“送人的?”这也未免太寒颤了些,不过绿萝也没敢说出口。 ??寻芳这么说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,交朋友,总不至于将不好的东西送给别人,这些事情,寻芳还是有分寸的。 ??绿萝沉默着没说话,接着便听寻芳说道:“你替我磨墨吧,我给子琼他们写封信。” ??见寻芳满脸心血来潮的模样,绿萝只好乖乖帮着磨墨。 ??很快墨磨好,寻芳沾湿了毛笔,在一张信纸上写上了两句诗。 ??“折花逢驿使,赠与陇头人。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。” ??这诗是前人写的,他不过觉得应景,所以写了下来。 ??陇头人原指陇头的人,在寻芳这里,便指代北方的朋友。而寻芳这里也不是江南,只不过比起京都来是偏南方罢了,但比起春天,还是他们这里来得比杨雪松那里快。 ??梅花在初春开放,那一枝梅花,就是“一枝春”。 ??写完信后,吃了晚饭,洗漱过后,寻芳便倒头睡下了。 ??这段时间赶路实在劳累,回到家里,大床软被,舒服得他第二日早上起来脸都水肿了不少。 ??早上洗漱吃饭,因在孝中,寻芳这段时间吃的都得是素菜。 ??用过饭后,吩咐小厮去帮忙送信到京都。然后就是去见一见之前要好的亲戚,还有来拜访的乡绅,以及许久不见的朋友。 ??他原本以为这两日能够好好在家休息的,结过还是到处奔忙,比起之前赶路回家的时候还累。 ??好在寻芳练了这么许多年的武,否则这身子真是要吃不消了。 ??等见过一轮亲戚朋友,家里的事物也差不多都准备好,寻芳便又带着一种家仆,还有叶老爷的棺材从叶家出发了。 ??一路上也都是坐马车,其它事物寻芳倒是不用管,但是得他亲自护送着叶镐的棺材回祖茔,这是无法假借别人之手的。 ??家中祖茔地处偏僻,一路上有些道路是修过的,然而也有些地方并不平整,颠颠簸簸的,叫人坐着难受。 ??艰难走过一段,大概过了有小半个月,快到叶家祖茔了,寻芳心下正为即将完成任务而欣喜,结果就听到南方又乱起来了的消息。 ??第154章 ??京都, 这日沐休,杨雪松正打算去跟朋友到酒楼相聚。 ??结果路上遇见了沈家二少爷,沈清玉在京中传闻是多情, 但是在杨雪松看来,这不过是滥1交的代名词罢了。 ??杨雪松为人比较古板保守,内心是很看不惯沈清玉这样做派的人。 ??据他所知,沈清玉小小年纪就识字会作诗了。比起李瑶之流, 不知要高出多少个档次。 ??偏偏这样一个有灵性的人, 非要“自甘下贱”, 成日的不学好, 只知道往那烟花柳巷里穿梭。 ??所以比起李瑶那样的人, 杨雪松反而还更讨厌沈清玉。 ??因此路上见到了,也不过点头之交。今日原本也该同往日一般, 点个头意思意思便互相错开的。 ??谁想今日的沈清玉却突然开口对杨雪松说道:“杨大人今日是沐休?要去哪里打发时间?” ??杨雪松听到“打发时间”四个字, 只觉格外刺耳。他在谋划大事, 而沈清玉才是真的在这里打发时间。 ??“去见见朋友。”杨雪松说道,他语气陈述且平淡, 光是听他声音,就知道他没有兴趣继续跟沈清玉聊天。 ??沈清玉不是那般蠢人,只这一句话, 他早已听出了杨雪松的不耐烦。 ??但是等沈清玉说完话后,却见沈清玉走近杨雪松几步,说道:“杨大人去见什么朋友,不如让我也去参与参与你们的小会议?” ??杨雪松见沈清玉这么说, 僵了一下,想要往后退一步。 ??结果沈清玉一下就将杨雪松拽过去了些,将头埋到杨雪松耳边, 张口说道:“是去商量怎么扳倒李相吗?” ??杨雪松听到这里,整个人都愣了一下,随即脸一侧过,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沈清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