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61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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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宴嘴甜,说了一连串的好话。 胡嬷嬷一五一十地回禀。 曹氏看了眼老夫人,嘴上道:“果真是孝顺孩子。” 桂老夫人揉了揉心窝:“可不是。” 婆媳两人笑眯眯的,待挪开了脸,曹氏心里暗暗想,宴姐儿厉害,偷懒都偷得有水平;桂老夫人忿忿,小丫头场面话挺会说的,都快赶上她了! 青珠引了个婆子从外头进来,两人都是一脸凝重。 桂老夫人见状,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 婆子垂首,禀道:“衙门里送了消息来,阮家出事了,阮家太太半夜投了池子,人没了。” 桂老夫人愕然,曹氏更是惊得险些砸了手中茶盏。 温鸢亦是闻讯赶到了长寿堂,颤声道:“阮陈氏?我那婆母?她会投池子?” 婆子苦着脸,道:“阮知府一大早就到衙门报的官,说清晨府里下人们发现池子里飘着,捞起来已经没气了,所以,那和离的状纸,老爷暂时没有呈上去,只让人回来给府里报信。阮家太太没了,这时候再打官司,恐是有些不近人情。” 温鸢连连摇头,跪到桂老夫人跟前:“祖母,她那个人,不可能自己想不开的……” “别急,”桂老夫人道,“人已经没了,你说她不会,那不就是有人给扔下去的吗?这便是凶案了。案子由衙门定夺,你且等等。” 理是这么个理。 温鸢颔首,刚要告退,又被老夫人拉住了。 “出了这等事,你坐立难安也是情理之中的,”桂老夫人握着温鸢的手,语重心长,“虽然,你要与那阮家和离,但这会儿阮陈氏依旧是你婆母。 他家不义,先前说些胡话,我们侯府却不能失了进退与规矩。 于情于理,你都该回阮家一趟。 这样吧,你叫上辞哥儿和宴姐儿,叫他们陪你去一道,先去衙门,再往阮家。 我们把礼数周全了,不要落人口实。” 温鸢虽不想与阮家打交道,但桂老夫人说的话很有道理,她便应下了。 曹氏替他们准备车马,温鸢往熙园去请温宴。 桂老夫人靠着引枕,不疾不徐饮了一口茶。 温宴不是要多陪陪温鸢吗? 她老人家全给安排好。 看看温宴到底出门不出门! 第73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熙园里,温宴拿一只铜制镂花球吸引了黑檀儿,要把猫儿抱在怀里取暖。 黑檀儿想玩球,又不想老实,龇着牙喵喵呜呜与温宴讨价还价。 岁娘在一旁听着,捧腹大笑。 温鸢跟着黄嬷嬷进来,见里头一人一猫你来我往,不由一怔。 温宴抬头冲温鸢笑了笑,又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小球。 吃一堑长一智,昨儿夜里叫黑檀儿跑脱了,今天可得有些进步,哪怕猫还是跑了,这球得留下。 黑檀儿扒拉不出小球,很是生气,骂骂咧咧地走了。 如此模样,饶是温鸢惦记着一堆烦心事,也被逗得弯了弯唇角。 人还是得有些消遣。 苦闷时候,无论是猫、狗,还是鸟儿,能给逗个趣、解个闷,多少能排解一些。 等安氏好起来之后,温鸢想依着她的喜好,给寻一样来。 “大姐匆忙过来,是有什么要紧事儿?”温宴请了温鸢坐下。 温鸢赶紧说了正题。 “你是说,你那婆母半夜投水自尽了?”温宴惊讶不已。 温鸢道:“阮家报官是这么说的,但我觉得她不会,祖母交代我,不管是自尽还是另有内情,我总得去露个面。” 温宴握住了温鸢的手,安抚道:“是与不是,大姐现在想再多也于事无补。先去看看衙门怎么说吧。” “我过来就是叫你一道去,给我鼓个劲儿。”温鸢道。 温宴抿唇:“天好冷的,祖母为了照顾我的身子骨,免了晨昏定省,我这就往外头跑,我怕她不高兴。” “怎么会?”温鸢柔声道,“是祖母看我心神不宁的,让我叫上你和大哥,也有个倚仗。” 温宴的眼珠子转了转:“祖母怎么说的?” 温鸢一五一十、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。 温宴脸上微笑不减,心里长叹了一口气。 看来,老夫人对她不去追着霍以骁跑很是不满意呢。 不仅恼得不演慈爱戏码了,还逮着机会把她送到衙门去。 她若是直接躺下装病…… 桂老夫人怕是要气得心肝疼了。 哦,霍以骁可能也要气得不轻。 罢了,他昨儿夜里特特过来一趟,说了那么多话,今天怎么说也得给些面子。 真把霍以骁气急了,掉头回京城去,那就亏大了。 门房上,马车已经备好了。 温宴裹得严严实实的,怀里抱着暖和的手炉,钻进了车里。 黄嬷嬷随行,胡嬷嬷毛遂自荐,被曹氏指定为先锋,万一那阮家不讲理,断断不能让温鸢吃亏。 曹氏交代了胡嬷嬷,又交代温辞,这才把一行人送出府。 马车先到了临安衙门。 温辞问了,才知几位大人们已然往阮家去了,他们也就立刻出发。 阮家外头,黄嬷嬷下去摆了脚踏,车上的两姐妹却没有立刻下来。 温鸢闭着眼,深吸了好几口气,再睁开时,见温宴看着她,她无奈地笑了笑。 “不怕三妹笑话,大姐现在心里没有底,”温鸢轻声道,“我是不觉得她会寻死,可她要是真是自尽的,我这和离官司还打不打? 在外头人看来,他阮家就是嘴巴碎,说了些难听话,其他并无错处,我却如此冷清,甚至‘逼死’婆母后还不消停。 可我是一点儿也不想跟阮孟骋过下去了,两夫妻过日子,冷暖自知。 真是有我自己也就罢了,硬要坚持到底,家里都要叫我连累了名声,我于心难忍。” 这是一条人命。 温鸢和阮陈氏的婆媳矛盾再是激烈,也远远没有到你死我生的地步。 只是过不下去了而已,若为此背负上一条人命,温鸢忐忑又难安。 甚至,这种“负罪”与愧疚的压力下,她不得不放弃自己的选择,去继续做阮家媳妇。 也免得连累温家叫人说道。 温宴能理解温鸢的意思。 温鸢不希望阮陈氏自杀,也要抛开意外,因为单纯的意外也足以让阮家大做文章,全推到她身上,可要是有内情,就意味着有凶手。 凶案,发生在身边的凶案,谁听了不是一身的冷汗? 温宴轻轻顺了顺温鸢的背:“先听听衙门怎么说。” 温鸢颔首,强打起精神,与温宴一前一后下了马车。 阮陈氏落水的池子在内院后头,小巧却有些深度,人若是掉下去是站不起来的。 池上有石板桥,连通两岸。 阮孟骋听说温鸢到了,黑着脸过来,哑声道:“这下高兴了?逼死了母亲,你这个毒妇!” 温辞挡在温鸢前头,什么话也不说,一脸冷漠。 温宴挽着温鸢,转眸看到了远处霍以骁的身影,便道:“大姐随我往那边去,大人们都在那儿。” 温鸢熟悉地形,绕了一条道带着温宴过去,一面走,一面道:“那是他们两夫妻的主屋。” 阮孟骋被忽略得一干二净,想要追上来,又越不过殿后的身形宽胖的胡嬷嬷,气得从另一边绕往主屋去了。 让黄嬷嬷看顾着温鸢,温宴独自离开,站到了霍以骁跟前,乖乖巧巧着道:“请骁爷安。” 霍以骁睨她:“不是不出门吗?” 温宴笑眯眯地,又往前一步,用只有霍以骁听得见的声音道:“原就是为了让阮家死心、方便大姐和离,我才不去驿馆找你的,现在,阮家太太没了,和离官司都不晓得怎么打了,我就没有必要再窝在屋子里了。 说真的,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我那么喜欢骁爷,前两天没有出门,心里可不好受了。 还好昨夜你来寻我,不然这一来一去几个时辰,我又要念上一年了。” 霍以骁嗤了声。 见不着他就心里不好受? 那小狐狸回临安的这一年,不成了千年狐狸精了? 他昨晚上过去,可丝毫没瞧出来这小丫头有半点儿的不好受。 真真是满嘴胡话! 霍以骁打定主意对这些胡话左耳进、右耳出,也就不接温宴的话,只上下打量了她两眼。 斗篷、手炉、雪帽子,裹得还勉勉强强像点样子。